抗战时期重庆国民党高层“奉命腐化”

作者:常家树 来源:新周报 2025-08-13 369

导读

抗战爆发后,中华民族面临最艰难时刻,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前方将士苦撑危局,全国人民饥寒交迫。与此相反,一大批国民党的军政要员、达官贵人却上演着一幕幕醉生梦死的丑剧。

01

范哈儿军界失意回重庆

1942年初夏的一天,军政部长何应钦接到第10集团军总司令王敬久的报告:“集团军副总司令范绍增近日返回重庆。”这位被称为“范哈儿”的范绍增,本是川军88军军长,隶属顾祝同第三战区,部署在江浙一线对日作战,而且颇有战绩。

其时,何应钦与陈诚之间不和,何应钦的侄子何绍周在陈诚手下任师长多受排挤,何就想利用军政部的近水楼台扩编一个军,让侄儿脱离陈诚,直接当军长。此议蒋介石又不批。于是,何应钦就打起了范绍增的主意。他指使第三战区总司令顾祝同说服范绍增让出88军军长的实职,出任第10集团军空头副总司令。心灰意冷的范绍增不久便请辞,返回重庆经营自己的“好日子”。

“范哈儿”的“哈”,四川话的本意是“笨、傻”。此人的独到之处就在于他善于以“笨、傻”之相,掩盖其精明。他本是长江一带袍哥大首领,虽然没有文化,写不出几个大字,但长袖善舞,通晓八面玲珑。三教九流,均与其交。

当初,中央政府入川,军政首脑的住房成了问题。“范哈儿”二话不说,主动让出重庆第一大公馆范庄,给蒋介石住。

这回,范绍增搬到自家的来龙巷公馆摆开场面,接待三教九流的朋友。经常出入范公馆的军政要人和金融界的巨头有:参谋总长兼军政部长何应钦、军法总监何成浚、运输总监唐生智、政治部长张治中、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副司令长官上官云相、第7战区司令长官余汉谋、侍从室主任贺耀祖、陈布雷,军统局长戴笠;青帮大佬杜月笙;影星胡蝶;孔二小姐孔令俊(后更名孔令伟);美丰银行总经理康心之、川盐银行总经理刘航琛、面粉大王鲜伯良、川康银行经理宁浊部、盐商马绍周、康新远,等等。

02

防空洞狂饮滥赌

军、政、商、黑各界大佬纷纷聚集“范哈儿”的来龙巷公馆。他们商量机密、交换情报、商谈生意、联络感情,借机海吃豪赌。

何应钦曾不无惬意地说:“唯有在来龙巷公馆才能耍得痛快,才晓得娱乐的重要!”他与范绍增约好,一放空袭警报,他们就转移到范绍增在南由的山洞别墅玩,那里有舞厅,何应钦爱跳舞。

一次,日机轰炸重庆,外面的老百姓被炸得血肉横飞,防空舞厅内的舞姿酣畅。警报解除,何应钦既恋恋不舍又不无牢骚地说:“一听到警报响,我才敢忙里偷闲,到你这里休息休息。”

范绍增投其所好地说:“敬公,平时办公累了就到来龙巷家里耍,一放警报就到山洞里耍,先跳舞,后打牌,然后再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何应钦满意地笑道:“要得,要得!绍增,你会安排大家娱乐,所以大家都喜欢你!”

何成浚在一旁打趣道:“范公馆是我们的高级俱乐部。委员长领导我们抗战,绍增领导我们为抗战而娱乐,这是一大贡献!”言罢,周围哈哈大笑,纷纷举起拇指:“何雪公(何成浚字雪竹)高见,实在高见!”

戴笠一本正经地说:“范哈公是奉命腐化的,也是委座特批的。大家在绍增兄公馆尽情吃喝玩乐,免得妨碍委座领导抗战!我说了,”他拍拍胸膛说,“凡是在范公馆玩的人,一切保险!”这个特务头子向大家打了保票。

其实,范公馆每天的一举一动,蒋介石都了如指掌。宋美龄坐在沙发上插言道:“叫他们在范绍增那里疯好了,省得他们出来到处反对你!”蒋介石点头说:“夫人说得是!”

03

赌徒牌桌斗法显富

在范公馆赌博,何应钦、何成浚、唐生智、顾祝同等人一次顶多几千块钱。如若杜月笙、范绍增、刘航琛、康心之等则是大赌。动辄输赢十几万到几十万元。

刘航琛、范绍增等人赌钱,输赢数万,面不改色,当场兑现。刘航琛输了不开支票,从身上摸出手纸,写上川康银行或川盐行,照付×××元,然后签字。拿到银行立即取得现款。社会上广泛流传:“刘航琛丢出来的手纸都是袁大头!”

一次,青帮大佬杜月笙与重庆大袍哥石孝先约赌范公馆。这位石孝先是国民党元老、国民政府蒙藏委员会委员长石青阳的儿子。石孝先留学德国学军事半途而废,回重庆干袍哥,开设海通银行。他依仗在重庆的地方势力,想联络云南、贵州的袍哥成立西南袍哥总社。这次在范公馆“单挑”上海青帮首领杜月笙,“以牌会友”。

石孝先有意在牌桌上与杜月笙较量。他摆出一副强龙难压地头蛇的架势,杜月笙老谋深算,毫不示弱。最后一牌,范绍增等人都知趣退出。范公馆的大门洞开,许多人拥进来围观。两人见观战的人越来越多,都怕先停失了面子,双方较劲加码到15万元。最后亮牌,石孝先输了。好在石孝先原是大赢家。这一牌除了使杜月笙除翻本外,还赢了4万大洋。

后来,何应钦谈及此事,范绍增笑着说:“总长,上海的大流氓杜月笙与重庆的大流氓石孝先要在牌桌上斗法,谁也没啥办法。他们不在我这里斗,也在别处斗,横竖一样!在我这里斗,必要时我还可以打打圆场。”

04

行政院长帮忙贩运鸦片

1943年5月,杜月笙的“港记”公司,大批鸦片准备运往香港。孔祥熙闻讯,密令财政部不发通行证,杜月笙束手无策,急找戴笠。戴笠说:“老实说,我也没法子,因为这位孔院长也不买我的账。不过,我给你推荐一个人。”“谁?”杜月笙急问。“范绍增!”

戴笠道:“自从孔院长一家住进了范庄(注:蒋介石搬离范庄后,行政院代院长兼财政部部长孔祥熙又住了进来),成了绍增的房客,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孔家的二小姐孔令登知道绍增是吃喝玩乐的行家,天天缠住绍增玩。绍增捧着她,依着她。鸦片启运的事找绍增去疏通,保险成功。”

杜月笙向范绍增和盘托出鸦片外运出境的内幕,范绍增是杜月笙的金兰弟兄,当即应允。果不出戴笠所料,范绍增向孔祥熙说明来意后,掏出支票递过去说:“杜月笙托我给孔院长买点礼物,我实在想不出买点啥好,所以就把支票带来,请孔院长自己买吧!”孔祥熙顺手将支票塞进西服口袋里。

事情办成后,杜月笙通知戴笠准备车辆,启运鸦片。几十辆卡车的毒品,凭着财政部签发的通行证件,在武装特务的押运下,一路烟尘滚滚,顺利开进广东连山县仓库。事成,杜月笙送范绍增100万元。

05

黄金案大发国难财

孔祥熙的二小姐孔令俊(后更名孔令伟)的婚事成了难题。她先是看中了前上海警备司令杨虎的儿子、德国陆军大学毕业生、帅哥杨安国,后经姨妈宋美龄介绍,又想委身国军中将、集团军总司令胡宗南。无奈,这两个男人都是一见到孔二小姐身穿猎服,脚蹬长筒黄马靴,手提皮马鞭,腰别小手枪,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就倒了胃口。

“范哈儿”一回重庆,孔二小姐才有了陪她打网球、打猎、骑马、游泳、跳舞、打牌的好朋友。日久生情,孔今俊竟然看上了早已拥有众多妻妾的范绍增。孔令俊要范绍增效法她姨父蒋介石,将所有妻妾一并解除婚约。

范绍增很忌惮这件挠头的事儿,他若真做了这个“陈世美”,且不说他原有妻妾的社会背景令他吃不消,就连他的社会名声也会一落千丈,在江湖上、在袍哥中也“没的混”。但是,他也惹不起孔令浚,只好一天到晚嬉皮笑脸地穷于应付。

为了促使范绍增抛弃妻妾,达到与自己结婚的目的,孔令俊不断地给范绍增提供“好处”,试图加以感化。那就是有意透露经济情报,让范绍增放手做黄金、美钞的投机生意,大赚其钱。

孔祥熙身兼行政院院长、财政部部长和中央银行总裁三要职,三个单位共同成立了“孔院长官邸秘书处”,就设在范庄孔祥熙住的主楼底层。一切重要公文都集中到官邸秘书处批阅,什么机密、情报,孔令俊都能得到。

1945年3月26日,孔祥熙召集新任财政部部长俞鸿钧等人密商,决定从1945年3月29日起,黄金牌价由每两法币20000元,提价为35000元。孔二小姐得到消息后,亲自开车到范公馆,向他提供了这一绝密经济情报。

孔令俊一走,范绍增紧急调车,动用巨资,在市面上低价收购黄金。仅花了几个小时,范绍增就不动声色把大批黄金套购到手。3天之后,范绍增获取暴利,净赚13000两黄金。

据《党史纵横》 常家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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