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评委马悦然为何偏爱这种口味的中国小说家?

作者:唐小林 来源:红色文化网 2025-03-11 280

中国文坛的诺贝尔文学奖神话

唐小林

诺奖评委马悦然为何偏爱这种口味的中国小说家?

《到黑夜想你没办法》(下文简称《到黑夜》)的出版和发行炒作,以及众多“书评人”和媒体的一哄而上,给疲软的中国文坛再一次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由于该书不但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先生的高度赞扬,而且还由马悦然先生亲自作序并翻译成瑞典文介绍到诺贝尔的故乡,于是,仿佛在一夜之间,一个特大的喜讯迅速传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和万水千山:“乡巴佬”曹乃谦逼近诺奖!

但笔者拜读了被马悦然先生热捧的“天才作家”曹乃谦的这本小说之后,却犹如看到了一个在文坛突然泛起的巨大的泡沫。与叶芝、泰戈尔、海明威、帕斯捷尔纳克、索尔仁尼琴、马尔克斯、福克纳、川端康成这样一些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相比,曹乃谦拿什么来与这样一些世界级的优秀的文学大师比肩呢?在《到黑夜》中,我们看到的到处都是“狗日的”、“日你妈”、“球”这样的脏兮兮的字眼,要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做那个啥”,或者穷光棍们的性饥渴和性变态。小说中那些遍地都是的雁北方言和土语简直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此,曹乃谦先生生命中的贵人汪曾祺先生在为《到黑夜》所作的跋中早就明确指出:“不楔扁她要她挠”这样的土话最好是加点注解。遗憾的是,曹乃谦先生仍然是我行我素,根本就听不进汪曾祺先生的意见。作为一个生活在雁北以外地区的中国人,有几个能够真正顺顺当当地读懂曹乃谦的小说?如“糕软点儿肉满点儿,东家的媳妇圪谄点儿”、“她又圪挤住眼”、“隔上个一月两月的,年轻些的光棍们就要朋各着打一顿平花”、“天不算是很热。街上哑圪悄静的”、“狗日的喜儿真好看,真打眼”、“差不离儿一认灯”、“羊娃你真球什”这样的方言土语,在《到黑夜》中毫无节制地像洪水一样到处泛滥。而在曹乃谦先生的小说中,这些让人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的方言土语却连半个注解都没有。试问,有几个读者能够真正读懂,或者能够马悦然先生那样,一有不懂就马上打电话给曹乃谦先生让其为自己解释呢?一本逼近“诺奖”的小说,却连马悦然先生这样潜心研究汉学几十年的著名汉学家都莫衷一是,对其中的方言土语找不着北,而一般的普通读者即便智商再高,想来也不会对曹乃谦先生小说中的那些方言土语无师自通吧。在谈到该小说时,陈忠实先生曾不吝赞美地说:“这是我所能看到的最精练,最简约的文学语言。”然而,事实果真是如此吗?且不说陈忠实先生究竟有没有真正搞懂曹乃谦先生小说中的那些方言土语,看没看完《到黑夜》这本小说,这里我们不妨来看一看曹乃谦先生小说中的语言究竟精练在何处:

红的辣椒段儿和绿的葱丝儿跟大鱼鱼小鱼鱼胖鱼鱼瘦鱼鱼在锅里翻腾着,直翻腾得大伙儿咕噜咕噜咽唾沫。

——《打平花》

“再说爷不好!”他就说就狠狠地抓。

“再说爷不好!”他就说就狠狠地抓。

他就这样不停地就抓就说就说就抓。

——《福牛》

一后响他想想这想想那的,把这辈子的酸甜苦辣一幕幕想了个遍。有时想的想的就摇摇头,有时想的想的就叹口气,有时想的想的就想哭,有时想的想的就想笑。

——《贵举老汉》

背后狗日的说不定说得更灰。老柱柱常这么想。狗日的对他嫂嫂有心意了。老柱柱常这么想。起初,老柱柱常这么想。心里就发慌发急。

——《男人》

会计等了三天等了五天,等了三五十五天,又等了三十五天,还没见狗子来。

——《狗子,狗子》

以上这样疙疙瘩瘩,像相声演员练嘴皮子基本功时的绕口令一样绕来绕去的语言,即便是没有气管炎的读者,读起来也会觉得喘不过气来。我想,倘若将这样的“绕口令”翻译成外文,别说是艺术享受,不把那帮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们搞得个稀里糊涂、脑袋发蒙就算烧高香了。曹乃谦先生曾感觉良好地对记者说,我就只会这一种语言。我的小说就是我的口语,而且当地人也这么说。在此,我想请教曹乃谦先生,难道你和当地的工人、农民以及雁北地区各个阶层的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也真的就像你小说中那样说话时动不动就是“狗日的”、“日你妈”、“球”吗?照曹乃谦先生的这种逻辑,广东人的口语是“白话”,福建人说话,讲的是方言,那当地的作家们是不是也可以不加注解,用那样的方言来写小说呢?有评论说曹乃谦的小说具有显著的特色,但笔者认为,曹乃谦小说的所谓“显著的特色”,不外乎就是小说中大量使用了雁北的方言和土语以及雁北民歌。但这样的“特色”充其量不外乎就是一种乡土特色较浓的“地方台”节目。而这一招贾平凹先生早在20多年前创作的小说《火纸》中就用过了,且其语言功力和艺术表现力恐怕都远在曹乃谦先生小说之上。

综观《到黑夜》一书,单调呆板、叠床架屋、重复啰唆的叙述几乎随处可见。如若不信,我们不妨来比较一下这样一些句子:

一只粗粗糙糙的像玉茭轴那么涩巴巴的大手给她抹去了那两行泪。长到十八九,除了自个儿,她还没记得有谁给她抹去过泪。他(她)抱住了他的手后,又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哭了。可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扑簌簌扑簌簌地往下流泪。那只粗糙得像玉茭轴那么涩巴巴的大手,给她抹去了那两行泪。长到十七八了,除了自个儿,她还不记得有谁给自个儿抹去过泪。她先是捉住了他的手,后来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又圪挤住眼,又流出两行泪蛋蛋,又是那只涩巴巴的大手给她抹去了泪。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三寡妇》

划呀游呀,划呀游呀。他俩相隔有丈数远的时候,就都给钉在原地不动了。他俩你看我我看你,老半天才说话。

说完,他们就没话了。又是你看我我看你,你看我我看你,还都呼哧呼哧地喘大气。

急急地喘着的气又把他们给噎住了。又是你看我我看你,你看我我看你。他们都想说个啥,可就是一下子想不起该说个啥。

——《莜面味儿》

玉菱最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了。要是有个女人真心的(地)叫他,他也不敢跟着去。就是在黑夜里梦梦跟女人做那个啥的时候,他老梦见的压在身底下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自个儿的妈。他不敢梦别的女人,就算是梦见了,也只是躲藏起来偷偷地跟着看人家。不敢就像跟自个儿妈那样子,压在她身上做那个啥。

不管想到谁,最后总得要跟他(她)们做做那个啥。他就按下等兵教给光棍儿们的办法,把枕头夹在裆里滚呀滚地瞎揉搓。可他瞎揉搓的最终,总觉得压在身底下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妈。尤其是当他“热!热”的时候,身底下的枕头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光身子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旁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妈。

——《玉菱》

在这里,我们看到的雁北温家窑风景,简直就像“动物世界”。到处都在不分时间、不择地点地“做那个啥”。如:“柱柱家的看见脚边有两个白肚皮蛤蟆,他们正好是在做那个啥。母的肩背上面是公的,公的肚皮下面是母的。公的拦腰把母的死死搂住。母的腰被勒出一条沟。”(《柱柱家的》)又如:“她看见招招在高粱后头的这片空地里,他光着屁股正想骑一只羊。”(《黑女和她的二尾》)我相信,在那个非常的年代,像曹乃谦先生笔下描写的那种性饥渴,确确实实是许多贫穷的中国人的生活常态,就像余华的小说《兄弟》中李光头在公共厕所偷看过五个女人屁股一样。但是,聚焦温家窑,曹乃谦把《到黑夜》描写成了雁北农民的“性生活大全”实在过度了。在书中我们看到的是,父亲为了儿子娶媳妇,不惜将自己的老伴儿让给自己的亲家每年同居一个月,并认为中国人说话就得算话。买不起媳妇的光棍们要么两兄弟合伙买一个媳妇来“做那个啥”,要么就跟自己的妹妹甚至母亲乱伦,或者跟一只母羊“做那个啥”。雁北温家窑的农民们啊,难道你们个个都是那样寡廉鲜耻,性欲亢奋得像一座座无法控制的火山,随时都在爆发和燃烧?你们究竟有多少人真的就像曹乃谦先生笔下的玉茭,小时候喜欢看母牛母驴尿尿,长大后喜欢看女人甚至自己的母亲尿尿?有几个像玉茭那样,认为“太好看女人尿过的地方,太好闻女人尿过的尿味”呢?汪曾祺先生当年在为曹乃谦先生的小说《到黑夜》所作的跋中,虽然没有直截了当地指出曹乃谦先生小说创作中的这一“软肋”,以及其题材的狭窄和表现手法的雷同,但已明确指出:

“曹乃谦说他还有很多这样的题材,他准备写两年。我觉得照这样最多写两年。一个人不能老是照一种模式写。”

在我看来,曹乃谦先生小说中的玉茭和余华小说中的李光头在偷看女人屁股这一特大嗜好上,仿佛是一对天生的孪生兄弟。两位作家对玉茭和李光头偷看女人时的描写,简直是毫发毕现,真可说是英雄所见略同。据笔者所知,马悦然先生也非常喜欢余华。但我觉得,马悦然先生也许是太爱屋及乌了。倘若马悦然先生将这样的“屁股文学”当作趣味来大肆渲染,极力吹捧其代表中国文学的最高成就,并认为这样的作品可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么我们可以说,在中国,这样的诺贝尔文学奖作家至少也有两大卡车。

诺奖评委马悦然为何偏爱这种口味的中国小说家?

(本文原载作家出版社2020年12出版的《当代文坛病象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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