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的武侠:殖民地文人的文化自卑
金庸武侠小说在两岸三地风行半个多世纪,甚至被誉为“中国文化的百科全书”,但深入剖析其精神内核,却不难发现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自卑心态,一种殖民地文人对中华文明的复杂情结。

从侠之大者到市井无赖
金庸武侠的创作历程,是一场“从英雄主义迈向虚无主义”的蜕变。
20世纪50年代,他初涉武侠领域时,笔端尚有几分侠气。
《射雕英雄传》里,郭靖喊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口号,尚存些许传统侠义精神的余韵。

然而很快,这种浅薄的理想主义就被金庸彻底抛弃。
金庸思想的转变,始于《神雕侠侣》。
这背后的直接导火索,是他北上求职失利的经历。
1949年,金庸写了一篇题为《从国际法论中国人民在国外的产权》的长文,阐明香港的国民党资产应归新中国所有。著名国际法学家梅汝璈先生读到此文,印象深刻。
1950年,梅先生到北京担任外交部顾问,即发电邀请金庸至京协助他工作。

金庸先去找乔冠华,乔冠华表示欢迎,但指出:因金庸出身地主家庭,且在国民党政治学校接受过教育,恐怕难以被红色政权接纳,唯一的希望是先进入中国人民大学受训,待时机成熟争取入党,再决定能否转入外交部工作。
这一事件彻底改变了金庸的人生轨迹和创作方向。
他后来回忆说:“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对进入外交部工作的事并不乐观。自己的思想行为都带有香港特色,对共产党也不了解,因此未必能入党。而且,党外人士肯定不会受到重视,恐怕难以做出贡献……”
1951年,其父因窝藏枪支被枪毙。
1959年,他脱离左派媒体《大公报》(1919年11月8日—10日,长沙《大公报》连续三天刊登特别启事称:“本报添约毛润之先生为馆外撰述员”,此后的三年中,毛泽东同《大公报》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为该报撰写了不少文章),自创《明报》,并开始连载《神雕侠侣》,书中杨过再也不是郭靖那样的“为国为民”之士,而是执着于个人幸福的自利者。

郭靖随着襄阳城破以身殉国,代表了金庸英雄主义思想的死亡;
杨过携小龙女退隐江湖,则代表了金庸独善其身思想的开始;
生于妓院长于妓院的韦小宝娶了七个老婆,英雄主义完全被市侩主义所替代。

1963年,陈毅元帅在接见日本记者时表示:“帝修反有原子弹、核子弹,了不起吗?他们如此欺侮我们。他们笑我们穷,造不起。我当了裤子也要造核子弹!”
金庸立即在《明报》发表社论《要裤子不要核子》,嘲讽这一观点。他质问:“一个人民没有裤子穿的国家即使勉强制造了一两枚原子弹出来,这个国家也是决计不会强盛的”。
金庸认为“一个政府把军事力量放在第一位,将人民的生活放在第二位,老实说,那绝不是好政府”。
这种短视的实用主义思维,全然忽视了国际政治的残酷现实,亦显露出金庸对强大国防重要性的浅薄认知。对于一位长期身处殖民地环境、受英国庇护的知识分子而言,国家主权与国防安全确实不及“几条裤子”来得切实际。

殖民地心态的文学表达
金庸小说充斥着一种独特的“认贼作父”模式。作品中的男性主角大多没有父亲,而表面的父亲却是杀父凶手。
这类故事情节安排对应了殖民地意识:
母国的传统文化被切割,因此无父,没有根源;认同宗主国文化,认贼作父;接下来反感母国传统,陷入皈依者狂热,指父为贼。

这种心态在金庸的实际创作中有着多种表现。
例如,其小说系统性地美化异族征服者,却刻意贬低中原政权。
《碧血剑》中,主人公袁承志最终放弃刺杀清朝皇帝,选择远遁海外。
《鹿鼎记》中,金庸借韦小宝之口,对康熙皇帝极力赞颂,言其‘不但思想开明,且勤学好问,竟涉猎外国学问’。
金庸甚至通过韦小宝的身世安排,表达了一种“华夷无别”的观念,韦小宝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可能是汉人、满人、蒙古人、回人甚至藏人。
此种安排,表面似在宣扬民族平等,实则混淆了历史上民族压迫的本质,模糊了侵略与反侵略的清晰界限。
在《天龙八部》中,金庸试图通过乔峰的悲剧展现“契丹和中国,两国的人彼此仇杀,原因只是由于一个狭隘的民族观念,实在难说谁是谁非”。此等论调,全然否定了民族抵抗战争的正义性,无异于宣称:抵抗侵略毫无价值,做顺民方为明智之选。

反体制、反政府的政治倾向
金庸小说有个固定套路:中原汉人王朝必须衰颓、弱小,中央政权必须废物,高手不在朝廷,而在江湖。武林高手总是怪人,要么单身,要么独居,要么恋女,要么贪吃,甚至有各种怪异癖好。
那些有正式编制者,往往不堪一击,如衙门捕快、六扇门公人、朝廷将校,战斗力简直不堪入目;而草莽中的流氓黑社会,却常卧虎藏龙,诸如和尚、道士、乞丐、妓女、刺客、雇佣兵等,个个身手不凡。
武林盟主、正派掌教常为伪君子,表面道貌岸然,私下却男盗女娼;邪派高手、魔教教主反倒可能是真豪杰,行事亦光明磊落。这种对正统权力的系统性贬低,与金庸对港英政府之态度形成了耐人寻味的对比。
在现实政治立场上,金庸对新中国心存疑虑,却从未批评殖民统治,也从未在其作品中真正质疑英国殖民统治的合法性,反而支持港英政府镇压工人,天天骂我们的政策,直到让他的小说在内地发行才消停。这种对西方殖民统治的默许,与中国传统政治的苛责,形成了鲜明对比。
金庸曾直言不讳地表达对强大中央政府的不信任。在他看来,政府宜小不宜大,权力宜弱不宜强,最好能回归那种江湖门派林立、各自为政的前现代状态。这种政治幻想,与西方自由主义对中国‘大一统’的批评不谋而合。
1967年至1969年的《笑傲江湖》,在人物刻画与故事情节上,堪称金庸创作的又一高峰。
《笑傲江湖》不仅是对中国政治的影射,实则是对数千年中国历史与文化的彻底否定:
英雄主义已然消亡,反抗压迫亦无意义,毕竟屠龙的勇士,最终也会沦为恶龙;
中国文化中以天下为己任的价值理念,不过是掩盖不择手段追求权力之贪欲,中国历史的朝代更迭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死循环,岳不群、任我行、东方不败皆非正常人。

从1955年的《书剑恩仇录》到1969年的《笑傲江湖》,金庸的作品反映了其对理想中国社会从英雄主义到灰心丧气的转变。
所以,令狐冲与任盈盈选择归隐,而不是改造那个江湖。
看来,金庸是没领会马克思“哲学家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造世界”的论述,也没看懂教员的《矛盾论》和《实践论》。
这也是文人的通病,有一点不如意,便自怨自艾,唉声叹气,自暴自弃,仿佛只有他的观点是对的,却不去实践。
殖民地文人的生存之道
金庸曾自称是“个人主义者”,这一自我定位或许正是理解其作品的关键。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殖民地香港的知识分子,金庸缺乏对民族命运的深切关怀和对文化复兴的使命感。
在其代表作《鹿鼎记》中,英雄主义的光辉完全被市侩主义所掩盖。韦小宝——一个生于妓院、长于妓院,精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见风使舵、厚颜无耻、营私舞弊之徒,却成为了人生赢家。

而郭靖这样的英雄,只能默默无闻地牺牲。金庸承认:“在构思一些故事情节时,曾设想自己如果遇到韦小宝当时当地的境遇,自己也会做相同的选择。”
这种价值取向,映射出殖民地文人的生存哲学:在强权面前,原则可以放弃,尊严可以抛弃,唯一重要的是生存下去并获得成功。韦小宝的“成功学”,正是殖民地环境下部分中国人的生存之道。
武侠小说的文化破产
金庸的武侠世界看似充满了“传统文化”的外衣,实则缺乏真正的文化自信。有研究者指出,金庸小说是“有知识而无文化、有思想而无信仰、有底线而无操守”。
金庸小说在大陆最风靡的时代,是八九十年代。那个时代,也是香港电影、电视剧、日本动漫最风靡的时代,在通俗文化市场上,它们有着“统治性”的影响力。那正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一个特殊的文化自卑期。
当时的社会氛围是:传统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受到质疑,新的价值观尚未建立,人们对西方和外来文化充满好奇甚至崇拜。金庸小说中那些既貌似“中国传统”又暗合西方个人主义价值观的元素,正好满足了那个时代中国人的精神需求。
然而今天,随着国家的强大和民族自信的提升,年轻人已经对金庸小说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孩子们都知道055、J20、山东舰、福建舰、东风快递使命必达了,时代真的变了。一个强大中国的年轻一代,本能地反感金庸小说中的殖民地思维。

超越殖民思维的文化自信
今天我们重新审视金庸武侠小说,不是为了简单否定其文学价值,而是为了揭示其中蕴含的殖民地思维,从而超越这种思维,建立真正的文化自信。
当中国年轻人越来越多地把目光投向055型驱逐舰、J20隐形战机、福建舰和六代机时,金庸笔下那个混乱无序、英雄辈出却又无法改变世界的江湖,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年轻一代明白,真正的斗争与建设,是艰苦而漫长的过程,既没有从天而降的老者传授神通,也没有悬崖下山洞中的神仙姐姐留下秘籍。
新中国能够挺立东方,不靠救世主,而是几代人独立自主拼命坚持干出来的,这是一场“持久战”。
金庸武侠小说曾经满足了特定时代中国人的心理需求,但那个时代正在过去。一个正在实现民族复兴的伟大文明,需要的是比金庸武侠更健康、更自信的文化叙事。
当我们真正摆脱了殖民地思维的精神枷锁,才能创造出属于这个时代的、体现民族自信的文化经典。
这或许是我们对金庸武侠最好的告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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